靠近陡峭山岩的这块区域还没有被开发商清理过，比人还要高的大白杨野生野长。枝叶不算茂盛，从上方横长着，在黑夜之中就像魔女枯槁的手指，寡淡而狰狞。
夜风一吹，沙沙作响，树干摇摆不定。被山岩遮挡，稀疏月光漏下来，如果没有人工照明，视野下几乎是黑暗的。
苏姮举着光，快步走到他们身边：“你没事吧？”
“我还好，她受伤严重。”月桂坐在乱枝里，怀里抱着不省人事的朱小凌。他的手按在朱小凌腹部的断枝边，夹住树枝不让它乱动，血液流满他的指缝，滴落在草和泥土里，在煞白灯光下形成一滩深沉颜色。
血腥气蔓延开来，混杂着泥土味，让人不太舒服。
这味道太浓了。
苏姮照着灯，快速而全面地扫视月桂几眼，确认他没有受伤后，悬着的心放下大半。她拿起对讲机，想呼叫节目组的医生。
“叫他们是来不及的。”月桂的声音很轻，听起来羸弱不堪。
苏姮愣了一下，看向月桂：“你要救她？可你现在这样，怎么救？”
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虚弱的月桂。
明显是为了不摔死而耗尽身上的能量，他能保护住自己，却救不了朱小凌。苏姮当然不相信月桂会坠山，八成是看朱小凌掉下去后，跟着一起跳下去的。
能护住命已经很好了，他现在都快自顾不暇了，还想救朱小凌吗？
“苏姮，如果你现在叫他们来，这地球女子在半路上就会因为脾脏破裂失血过多而死去。我可以治疗她，但是……”
月桂犹豫了一下，没继续往下说。
“那你还在等什么？治疗她需要什么代价？”苏姮蹲下来，伸手触摸朱小凌的身体。她的体温已经有些凉了。从她为数不多的医疗知识来看，已经陷入休克。
月桂注视着苏姮，顿了顿：“我来自月球。”
苏姮：“所以呢？”
月桂眉头紧锁，陷入愁绪之中：“如果我治疗了她，在短时间内，我会丧失一切力量。哪怕是你，都能将我杀死。我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地球人，放弃我最后的保护？”
“……”
这话很有道理。
苏姮扪心自问，如果她一个人跑去外太空，用地球上的武器见义勇为，但自己就会在短时间内失去防护。
她一定不会这样做的！
这个朱小凌白天还胁迫过月桂吃虫子呢！不救了！
她很快代入月桂，说服自己遵从他的逻辑，又拿起对讲机，对月桂说：“我这就去叫医生，让他们快点来。你刚说那什么脾脏破裂，那需要准备什么吗？”
“不，苏姮，我相信你不会害我……”他拉住苏姮的手，迥然双眸之中尽是脉脉深情。
尼玛……
都什么时候了……
苏姮甩开他的手，扔了对讲机，上前捏住他衣领，暴躁咆哮道：“要救就快救，不救就让别人来！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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