隐欢喜,又有些气怒。
还是气怒占了上风。她气得扭过头去,又翻身回来,来来回回许多次,存心不让萧绪睡觉。
“莫非是想如昨夜一般?”萧绪瞪了她一眼,语含威胁。
晏箐忙道:“睡了睡了,皇上您也睡吧。”
许是卸了心事,刚说完不久,她就睡熟了过去,嘴角还勾起了一抹笑意。
萧绪沉默地望了她片刻,心绪繁杂。
两日后,大军抵达燕都。
晏箐身着翟衣凤冠,与萧绪及文武百官一同立在光华门下,遥望西北方向。
纷乱的马蹄声响起,西北长街上渐渐显出黑压压的人影来。
晏箐忍不住想探头张望,又被萧绪一个眼色按了回去。
他低声道:“庄重些,不可失了皇后仪态。”
晏箐只得按捺住性子,尽量克制住自己想要冲到西北长街上的渴望。
在她殷切期盼的目光中,大军终于到了面前。
晏筠骑着近六尺高的骏马行在大军最前面,胡子糊了满脸,头发也乱糟糟的,整张脸几乎看不见肉色。
余庆安骑着另一匹稍矮些的马行在晏筠身旁,他倒是保持了文人风范,冠帽齐整,长须打理得宜,只是面色惨白,身子骨软绵绵的,似乎随时要从马上栽下去。
终于到了。
晏筠翻身下马,余庆安也被人搀扶下来,一同朝皇上皇后跪拜叩首。
萧绪心情愉悦,俯身扶起二人:“大将军、余尚书立下如此大功,至少保我大燕数十年安稳。”
盛英奉上佳酿。
萧绪亲自为晏筠、余庆安斟酒。
晏筠朗声大笑,中气十足,接过杯盏一饮而尽:“臣谢皇上赠酒。”
不待身旁余庆安喝完,晏筠便转过头去望自己的妹妹,被毛发掩盖的面容看不清表情,但声音却是实打实的喜悦:“箐箐,哥哥平安回来了。”
晏箐已是眼泪汪汪,泣不成声。
文武百官离得远些,并不能听见晏筠话音,但盛英却在一旁,听得分明。
皇后既已是皇后,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,与家族乃是君臣之分。大将军与皇后娘娘感情再深厚,也该恪守君臣本分,不该在众人面前如此随意。
盛英微微抬眼,看了看皇上脸色。
萧绪眉头微蹙了一瞬,随即展开,等余庆安饮酒拜谢后含笑拍了拍晏筠肩膀:“今日你带领众将士好好休整,明日朕设下宴席,为你们接风洗尘。”
他转头望向余庆安:“余尚书年纪大了,劳累月余,朕已命淑贵妃回府几日侍奉双亲,明日宴后你便好好歇息吧。”
如此年轻的妃子居然能回家省亲!余庆安闻言老泪纵横,颤颤巍巍地再次跪下叩首:“谢皇上大恩。”
萧绪上前,与各将领寒暄,并通传嘉奖,此次北征军士、和谈文臣,人人有赏。
趁着这机会,晏筠立到晏箐身旁,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,给妹妹拭泪。
他笨手笨脚的,那帕子也有些粗糙,擦得晏箐粉颊上微微泛红。
晏箐嘟哝一句:“我自己来。”
她夺过帕子,诧异地发现这帕子乃是自己初次女红的产物。
绣活实在累人,晏箐就绣了这一次便不想再学,之后再也没拿过针线。
晏筠见晏箐认出来了,嘿嘿一笑,将帕子又从妹妹手里拿了回来:“这可是我们家箐箐唯一的绣活,能保哥哥平安的。”
他正要重新塞到怀里,就听萧绪问道:“什么绣活?”
他已嘉奖完大军,正巧走到了晏筠和晏箐的身旁。
晏筠道:“一条帕子罢了。”
他复又叠好揣进怀里,没留意到萧绪的目光久久流连在自己胸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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